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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嫐(沟头堡的风花雪月)第三部:艳阳高照】【第47章中(第二节)】 【作者:voxcaozz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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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lmfKob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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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17 15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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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嫐(沟头堡的风花雪月)第三部:艳阳高照】【第47章中(第二节)】 【作者:voxcaozz】
本帖最后由 lmfnba 于 2024-10-17 15:54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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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:游园惊梦(中)第二节
男人在纠正,他说:“儿,是儿在肏你,是刚哥在肏你。”说时迟那时快,他迅速拔出鸡巴,多半动作过于猛烈——波的一声,确实。而且手上也有动作,又啪地一声,在女人的哼吟下,把鸡巴上的避孕套给扯了下来。“连内裤都不穿。”他嘿嘿着,劈开女人双腿便伸手掏进裆里,随之,女人的身子便蛇一样扭动起来。“裤袜上都是骚水……白虎?”说不清是先看到白虎才撂下的话,还是颠倒着个儿来的,反正男人分开双腿就把鸡巴碓了过去,噗嗤一声,又紧贴住女人的身子,“喔啊,整根,都给吞进去了,啊哦,夹得真紧啊,呃啊,看我怎办你的。”阴阳怪气,说笑不笑但感觉又像是在笑,而且好像是隔着丝袜在肏女人,即便而后女人说“饶了我吧”央求,男人也没停下来,“避孕套,嘶啊,我都给扯了,还不是要尝尝肉味儿。”咕叽咕叽中,女人声音也开始摇曳,夹杂在咯吱吱咣当当中,忽上忽下四处飘飞几不成形。“肉可真嫩,啊,真嫩真滑溜,喔啊,好紧啊。”男人一直在说,边推还边看女人的脸,“娘啊,你舒不舒服?嘶啊,娘,娘啊娘,你活儿真好。”
“别射进来,”女人分明在躲闪,连声音都变成了辍饮,“求你了我。”她还在央求,诡谲的是,很快又恢复成了奶声奶气,“给我,老公给我。”叫到后来,干脆成了求欢时的一种本能。
“又耐肏又风骚,还这么喜欢穿丝袜。”男人就是在求欢,越说越下流,而且彼此间看起来就是在交错调情,你来我往,“套上。”“又干啥?”女人仰起身子,男人嘿嘿两声,手里竟变出一条肉色连裤袜来,“上身也穿。”冲女人脑袋而去。女人气力应该是用尽了,理所当然,袜子便套在她头上,而后顺理成章又给罩在身上,“馋死我了,来,来,被窝里说。”男人盯着女人上半身看了会儿,“肏”了一声,拥起女人的身子就推。不知是不是因为木已成舟,女人声音忽地就变小了,若有若无:“咋还钻被窝。”给她一说,男人立马笑了起来。“不光钻被窝,我还钻你呢。”说钻就钻,压住女人身子时,还擒起女人双手。女人也惊呼起来,气喘吁吁,不过声音仍旧不大,“轻点,你轻点。”然而男人并未轻点,然而落在书香眼里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被窝,但丝袜却实打实地套在了女人胸前——背心似的又薄又透。经裤袜这么一裹,俩奶子活脱脱就是包好的俩肉粽子,再细看,整个人也成了肉粽子。“真他妈性感肉欲。”男人嘴里很荤,和女人一比,黑白泾渭分明,遗憾的是,看不清脸。“我,他平时,都,都叫你啥?叫云丽还是叫妹?”他趴在女人身上,脸对着脸,其嘴里所说的云丽却面目全非,也看不清脸,“不说是吗?!”听口气有些老羞成怒,而且还扬起手来照着女人屁股打了过去,啪啪啪啪。
女人在哼叫,白皙的侧胯瞬间便印上了血印子,触目惊心。“叫娘娘。”蠕动中,她嗲声嗲气,分明情动且在主动迎合男人,“叫,叫孩儿他妈。”叠在一起的身体一直在晃,男人收了手,嘀咕了一声“孩儿他妈”,意犹未尽,也加了一句:“那你还不叫我——孩儿他爸。”这回女人没叫,非但没叫,言语还冷了下来,“还不拔出来?!”
书香正要冲过去,这时,女人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,“想当我男人?”咯咯咯地,她一笑男人也笑,竟还撒起娇来,“想,咋不想,早也想晚也想,做梦都想……好云丽好娘娘,不都跟我行房了吗……说,肏屄时他叫你啥?”无休止地撒娇,且无休止地吭哧。女人回应挺快,奶声奶气:“叫婶儿啊。”下一秒,男人真就叫了声“婶儿”。“孩儿他妈,你可真骚,”牛犊子一样哼哧起来,熟悉又陌生,匪夷所思,“婶,呃,婶啊,这鸡巴称你胃口吗?”撞击起来,地动山摇。
女人连声回应:“称,称,硬死了。”穿梭在屁股当间儿的鸡巴长条茄子似的,又黑又亮又硬,龟头也和小号松花蛋差不太多,夸张戏剧而且惊悚,“那,那你还不叫?!”女人给催促起来,说“叫啥”,双臂揽住男人脖子,喁喁细语泣不成声,双腿也盘在男人的屁股蛋上,“别,别,求你了。”都这样了,反观男人,却还不依不饶地:“这骚水流的,还不是都给我尝遍了。”嘿呦嘿呦,砸夯似的直上直下,齐根没入之后,屁股开始扭来扭去。女人也扭,入水的皮球弹来弹去,书香一度怀疑,这么干下去会不会炸了?
男人起伏着,鸡巴拔出大部分后又开始周而复始:“洞房也入了,嘶啊,来,再把高跟穿上就齐活了。”女人呜呜呜地四处躲闪,男人单手抓住脚踝就给女人把鞋套在了脚上,“包好了不就是给男人吃的吗,呃啊,油儿还真多。”男人居高临下,不但盛气凌人,还边看边说边笑,待他欺身往下一压,女人推了推,没推开,瞬间又给男人分开双腿,“呃啊,肏你太有快感了,啊,还不叫,咋不叫?!”
“哥,啊,哥……”女人颈起脖子轻吟,推着男人,“拔出来,别射里头。”似是不堪重负,蠕动中她被挤得肉花四溢,浑身上下闪耀着层层亮光。“怕怀上?啊婶儿,呃啊,呃啊,是怕怀上吗?”大开大合间,男人气喘如牛,又说了遍“谁在肏你”。女人“昂”地一声,体若筛糠,之后随着每次起落,随着阳具整进整出,小腿不受控制地弹来甩去,男人每次也都便秘似的“呃”出声音。他时而挺胸抬头仰向半空,时而又老牛耕地耷拉脑袋,“穿着裤袜给我肏,喔啊,喔啊,真会疼人,真会疼人。”反反复复,女人也只剩喘了,男人于此又开始冲刺起来,“该,该把种,种给你——嘶啊,又开始咬我。”咬没咬书香不知道,但女人这时已经无力挣扎,男人则疯了似的压在她身上。冲击之下,他狂叫着“婶儿”,紧搂着女人脖子,屁股在共振,呱唧呱唧地,股间交接的地方也在不停往外溅着水渍,“云丽,呃啊,真骚,夹得好爽。”“哥,哥昂——”女人噎起脖子时,身上一片粉红,“昂哥……”她在倒气,以至于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被挤出来的。“来了来了,哥来了。”男人也在倒气,随之还把脑袋扎向女人胸口,猪似的拱了起来,“娘奶真大,真大,一百四十迈的水儿,足,真足。”演戏似的,女人一侧凸耸的奶头真就往外渗起乳汁,“娘可真是尤物,死你身上也值了。”
夸张到如此地步,更夸张的是,女人竟还搂起男人脑袋,哺乳般揽在胸前。看着这一幕,看到女人模糊不清的脸上舒展出一抹愉悦时,书香攥紧的拳头松开了,与此同时,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鸡巴。
音乐停了,但女人的叫声却没停,持续多久说不清楚,男人又压在她身上,而她仿佛被捆绑起来。“来啦来啦,娘受不了了。”她说,双腿攀附在男人的黑屁股上,双手则瘫在桌棱子上,“不行啊。”“不行?今儿偏要吃粽子,偏要肏你。”呼喝起来,男人又仰起脑袋,顺势也捧住女人的脸。“啊,呃啊,还不是让我给配了,还不是跟我入了洞房。”他盯着的脸,笑的时候,手也穿过腋下锁在女人肩头,几乎一字一顿,“接着捋,接着,用屄给你男人捋。”而后扬起屁股,噗嗤一声,整根陷入女人屄里。“喔啊,可又给,又给,嘶啊,给儿捋开了。”哈哈地,笑声不绝于缕。
“哥啊——”女人颈起脖子时,男人身子一侧,探出一只手来捋了捋女人的头发。“朝思暮想,其实哥早就想肏你了。”他嬉皮笑脸,又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儿,“来云丽,给儿,给你哥捋出来吧。”稍稍缓了会儿,就又抬起屁股。“馋了我半天,也该……”他笑着摆好姿势,像是搏击中的武林高手,上手一扬,擒住女人脚踝,“看我怎肏你!”
女人没吱声,扭脸的同时蹬蹬腿。“床也上了,屄也肏了,裤袜不都没脱。”男人饿虎扑食,言词犀利且不无得意,“骚给我看,快骚给你男人看,”暴风骤雨席卷而来,再不客气,啪啪啪地,砸的也是振聋发聩。“还不骚,骚给刚哥看。”直线打了过去,女人就是在此长吟起来。“哥昂——”她脚趾如手指,晃了两晃便脱离男人双手,随之交错锁在男人腰上,抠抓起来。“娘娘,呃啊,儿来了,”突地,瓮声瓮气的男声就变成了齉鼻儿,类似鸭叫,盖住了女人的呼声。“外贸局的杨娘,嘶啊,不也给儿肏了。”调儿变来变去,极其不稳,“呃啊,呃啊,还装?高潮都给肏出来了。”断断续续地,还跟鸭子似的仰起脖子,“爽……爽……”低下头时,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,“谁在肏你?妈,谁在肏你?”
女人在抽泣,白肉也在抽泣。“三儿,三儿,娘不行了。”这回是奶声奶气,“给妈吧,把怂给妈吧。”
“给谁?给谁啊云丽?”男人连碓带喊,呼扇起来,“爽不爽?爽不爽?爽不爽?”坠落间,噗嗤一声,他说:“给谁,这种给谁?”
女人辍饮,如慕如怨:“给娘,给娘吧。”瞬间又连喊起爽来,双手也伸了出去搂在男孩的脖子上,“儿,儿啊,还不射……”“那你还不叫刚哥,不叫我?”男人很执着,叫着叫着忽地又改叫起“婶”来,女人却连连摇头。“不叫?湿成这样儿还装?”男人直起身子,狗熊似的揽起女人双腿,“嘶啊,跟你,呃啊,白日暄淫,啊,肏你太有快感了。”拔丝似的,藕断丝连,“还真是人前一面床上一面,呃啊,呃,活儿真好,叫得也骚。”
“喔啊,嫩,婶娘真嫩,呃啊,腿上穿的丝袜也嫩。”捋起的大手也变成了灰蒙蒙的亮色。“难怪不穿内裤,不就是为今天,给入洞房准备的吗。”男人颠起屁股尖叫,起落间有如骑马。“嘶呃,呃,呃啊,裹得真爽啊云丽,太会疼,疼你刚哥了。”
“呃啊,刚哥也要给你高潮,给你快感。”一时间只剩下男声,“好婶娘好云丽,呃,这身子真肉欲,呃,呃啊,怂来了。”戛然而止,连浓重的喘息都消失不见,然而下一秒,低沉浑厚的男声倏地又响了起来。他说“婶”,跟刚跑完百米似的,很快便又亮起公鸭嗓,趴在女人脸上说:“云丽,刚哥,刚,子,的,种,来,啦——。”剧烈抖晃中,女人的身形也显现出来。她在抖晃,浪里颠簸的孤舟,除此之外,她还说了句“来呀”,看不清脸。但书香眼前却闪现出一个硕大的屁股,刷刷地,还泄出几道清光,清光中,除了大屁股,也只看到女人模糊的背影。他大吼一声“妈”,猛地弹起身子,坐了起来。
虚汗,粗喘,不止卡巴裆湿透了,眼里也潮乎乎的。雨仍在下,刷刷地,荒诞的是,无风净亮,月亮竟还挂在半空。书香抹了抹脑门上的汗,随之打身边寻来一根烟,点着火,大口吞吸起来。一旁鼾声四起,不大,打得却挺匀,睡姿就不提了。可能有个七八口,烟嘴都给指头夹软了,书香就又续了一根,但这次刚抽一半就扔了。正想爬下去找点水喝,昏天黑地,嘴一张便干呕起来。也不知吐了多久,雨仍就在下,哗哗地,似乎都蔓到了脚底下。书香喘着粗气,抹了抹脑门上的汗。他没敢开灯,他摸黑下了地,进堂屋寻来簸箕,凑到灶膛跟前掏起灰来。脑袋里昏沉沉,又胡乱搂了搂,正想起身,肩头忽地给人拍了一下。他晃了晃,簸箕也咣当一声摔在地上,看不清身侧是谁,但十多年的相处让他立时分辨出来,内是妈。“咋了?”妈问他,“怎不开灯?”他想说没事儿,然而张嘴却只是啊啊两声。
“也嫌妈唠叨?是的话妈以后就再也不说你了。”流水潺潺,响在耳畔的声音亦如夜般沉寂,直击心灵。书香叫了声“妈”,腿一软,不由地就跪了下去。“儿对不住你。”心中悲拗,他垂下脑袋,泪也瞬间夺眶而出,“妈你打死我吧。”“妈都教你什么来?还跟妈说对不起?”淙淙流水掩入黑夜,蔓延开来,又飘向半空,“你是我儿子,是柴灵秀一把屎一把尿召应大的……”轻巧的声音不经意间拨乱琴弦,从天而降抽在书香脑袋上,“掖着藏着,你让妈怎么想?”内种声音他形容不透,尽管妈没劝说,也没责骂,却在心头一遍遍敲击着他。“妈你别哭。”跳出梦来,书香咬了咬牙,“妈,我跟琴娘……”没等把话讲完,妈就打断了他。“是不是吐了?你脑门怎这么烫?”稍纵即逝的勇气随着小手触摸,随着他给妈扶到凳子上坐下,烟消云散,“吃多了可能。”他闭着眼,又吐了口唾沫,寻着声音只知妈进了东屋,便又喃喃了几句,“妈我没事儿,缓缓就行了。”
“把表夹上。”心弦浮动,水就端在了面前,“不是洗澡前儿激的?”声起声落,随着一阵轻微的擦擦声,妈又打东屋走了出来,随后,堂屋门打开了,咣当一声,不知什么被扔到了门外。“几点了妈?”书香喘着粗气,看了看,眼前一片模糊,“给我找条裤衩吧。”鸡巴上黏糊糊的,夸张而荒唐,罪恶感充斥心头,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。
沉寂中,他把裤衩脱了下来,他又擦了擦鸡巴头子,本来捏在手里,不想妈走过来一把就给夺了过去,“说你什么好,一天到晚净瞎闹。”塞进手里的除了裤衩,还有昨晚消失不见的背心,与此同时,体温计也给妈拔了出来,“还不穿上?”不过没等他穿上裤衩,内边就擦地响了一下。“瞎闹么。”火苗突突地,妈说:“半宿半夜的,不让人省心,夹好了给我。”体温计又给递到了回来,没多会儿,火苗又再次点亮,这回是点了根烟,他夹着胳膊,嗫嚅地叫了声“妈”,他说:“你去睡吧。”
“也就这会儿老实。”他扭脸看去,妈似乎笑了。她穿着短背心,就直坐于跟前的凳子上,单臂戳在腿上,跟多年前在西场搂抱他看星星时一样。“瞎看啥?说错你了还?”烟头忽地亮了起来。
“妈我做梦了。”
“闲心怎那么大?”由不由得都被泼了盆凉水,书香也从虚无空间被拉回到现实。可能是日有所思,也可能真是太闲了,然而不等他解释,妈又来了一句,“就这么喜欢做白日梦?”
书香苦笑起来:“二大爷都跟你说……”“说什么呢你?!”给妈打断,书香立马改口,又提起了顾长风,“惦着说我顾哥。”“疑心病又来了是吗?!”绝对零度之下,半点回旋余地没有,“以后,我的事儿你少管!”突如其来,但是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是因为自身原因,体温表一拔,书香就跟被火烧屁股似的,夹起尾巴就窜了出去。他把门拽开,裤衩刚脱一半,屁股可能也就堪堪探出帘外,便噗地一声,流水似的喷了起来。雨打在屁股上挺爽,真的挺爽。就如此时,凉啤酒喝到肚子里也挺爽。“真以为是他们家的了。”嘴里念叨着,书香说吃完饭去来子那玩,“回头再操场小场地。”月初返校,操场上荒草遍地,一树的蝉鸣就不说了,打东门走出去便在一长串的噪音中听到了另外一股吱吱声。绿油油的草磨到大腿上了,脚下窸窸窣窣,刚巴碴两步便惊起一片蚂蚱。呼喝声中,书香抡起镰头也打,没多会儿,四下里不知是谁嚷了一嗓子,“快来看啊!三头蛇!”于是他去看,就看到了三头蛇——还立起身子,挺悠闲,虽说已经开始回避众人,却也并非落荒而逃。黑黝黝的身子胳膊腕子那么粗,仨脑袋均吐着信子,刷刷刷地,朝草丛深处游去,也在泥土上留下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迹。书香撅屁股时,地上也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迹。然而妈就站在身前,然而身后的雨终于蔓延过来,被搅碎,被打破,又打两腿间流淌过去。
不安并未因为怨气或者稀屎排解而消散,慢慢又汇聚起来,以至于书香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妈搂进怀里。彼时树影婆娑,此刻光影斑驳,粘稠的月色雨一样潮,就是在这怦然心动中,裹住了他,也裹住了他怀里的妈。“谁这么大还黏着人?”在被推开身子的一刹那,耳边恍惚撂了句“来呀”,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在这刻终于被他说出口来——“妈我害怕,我怕!”书香张了张嘴,想再说点什么,却又给妈打断了。“还小?”月光拂面,凝脂似的,妈看着他说,“咋还跟孩子似的?嗯?妈陪不了你一辈子。”咏叹声,身前也漾起一缕银灰色波纹,似雨,又如雨般注入心田。当小手附在脸上,当指香刮起眼角窝时,书香想笑,然而脑袋却谢了瓤儿的瓜似的,可能是噗嗤嗤,也可能是咣噔噔,他就又张开了嘴。后来妈说,“就是吃饱了撑的。”像条鱼,冒了个泡,又沉入到了水中。
分不清耳畔听来的是“赏心悦事谁家院”还是“谁家子弟谁家院”,眼前也仍有些迷蒙。“叫四姑父来吧。”表嫂的声音响起,她说:“这么大雨。”这时,他身上已经给披上了雨衣,晃悠着,也清醒过来。说是清醒,脑瓜子发沉,两腿灌铅,屁眼子都似被火筷子出溜过一样。他苶呆呆看着,妈穿着一色红的雨衣雨裤,连脚下都换成了小红靴。“不用。”妈手一扬,又给自己脖子上罩了个什么东西,“把脑袋蒙住了。”其时满院狼藉,水都磨上了脚面,凉嗖嗖的,心里却暖融融。
……
中伏的第八天下午,杨华带着孩子来了。尽管电话里已提前知晓,然而当她真正出现在后院老宅里时,众人仍旧给镇住了——短暂的沉默,瞬时换来了惊呼。“大姑来了……”小字辈们便在书文带领之下,奔了过去,簇拥着把她围在了当间儿。
杨廷松夫妇先问了一声吃过没有。杨华说也不看几点了,“这都一点多了,还能空着肚子?”人的人份,连同岭南带来的特产,都放在了北墙的柜子上。“光电话我哥就催了我好几遍。”边说边笑,说泰南也闹了大水,二王桥坐公共汽车就看到了这水儿,嚯,好家伙啊。“我哥呢?咋没见着人?”
“去渭南开会了。”云丽正给做着解释,书香冷不丁插了一句:“开会?都开一礼拜了。”上周日下午,他这正屋里写作业呢,堂屋内头妈就言说一句“提溜的是啥好东西”,紧接着二哥跟二嫂子的笑声就打门外传了进来,妈的笑声也传来过来。就像此刻,娘俩眼神交错,看着书香,灵秀的笑声又传了过来:“你就没别的事儿了,还不给你姑倒杯水去?”内天下午,二侄儿伙计确实给拿来不少东西,“乱哄哄的不是,当时就给搁东院了。”
“这雨也不说停了。”瞅着外面一片狼藉,灵秀摇摇头,“你妈你爸又不过来了?”
书勤道:“我爸现在还没回来呢,我妈那边可能上火了,也懒得动弹。”
看他俩不像待着样儿,灵秀咦了一声:“是要走吗?”
“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,惦着提早回去。”
“开车过来的吧?”看意思像,院里的水都磨脚面了,又看他俩同时点头,灵秀道:“来也来了,吃完饭再走。”本想支唤儿子去后院把公婆喊来,一想他病刚好又打消了念头。“婶儿这就给你们做饭去。”张罗起来,既不用丁佳打下手,也不用沈怡帮忙,打开冰箱寻顾一下,一个人便忙乎起来。
书香收了作业,问二哥两口子玩不玩牌,又拉上沈怡,“不也没啥事,正好凑个手打六家。”脱鞋上炕,围在了一处。两把牌过后,他问:“前儿几点睡的?”演唱会开始时,哥哥和嫂子就都走了,即便二嫂子贪睡,估计也不会睡的太早。果不其然,丁佳说十一点多。“又打雷又打闪,倒是不热,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啊。”
拢着手里的牌,书香扔了一张中间张儿8,随后道:“诶对了,我大内帮战友什么时候走的?十点多前儿,我恍惚看见走辆车。”
“就你郭大爷一家。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,书勤出了张A。“可能还有许建国他侄儿,倒水前儿听个尾巴,好像说来,捎带脚把内孩子送回去。”
书香“哦”了一声,眼瞅二哥一直在顶着打,他就拍了张3。“什么牌这么硬?”左右看看,没人管他,就给丁佳顺了张5,“嫂子,别说我不给你道小牌儿。”又照了眼焕章和大鹏,看样子像是没啥问题,随即自顾自单练起来,“不就内几个战友没走吗。”“许建国嫂子好像也没走。”……
到家时,红色木兰已经停在南墙边上。书香喊了声“妈”,没人回应,进屋就先挑了几张他认为不错的留了下来。把宝来给的菜提溜到后院时,还没开饭,拿出相片正要跟大家分享,大姑内边就先道起喜来。“没白努力。”她边说边笑,还搂住书香胳膊,说:“输赢无所谓,可千万得注意保护自己。”
像是瞬间被人剥光了衣服,书香脸一下就红了。他扭捏着,从杨华怀里挣脱出来,甚至还有些恼怒。“热死我了快。”即便就算当初被杨刚“说教”,以及被云丽问到咬牙一事,都没有此刻来的窘迫。没错,内种感觉几乎透体而过,跟拍照似的——脸上心里,似乎所有秘密都给道破了。
“热个屁啊热。”举手投足间,奶子已经蹭起书香胳膊,随之而来,杨华也呵呵笑了起来,“我得拿走点儿。”她说的是拿在手里的相袋,而不等走到灵秀和云丽近前,已经先自动起手来。
望着身前丰乳肥臀摇摆的身体,咯咯咯中,书香眼前一阵眩晕。他深吸口气,看着姐仨围在一处,他有股强烈的冲动和欲望想扑上去拍拍她们的屁股。当然,除了耳边的叽叽喳喳,胯下早硬起来了。多尴尬,小表弟就在身边,爷爷奶奶也在身边。
“该吃饭了。”
“我先冲个澡。”
“别激着可!”跑出屋时,书香扬手朝后甩了甩,“知道了,怎那么多事儿!”他有好多话要跟妈讲,但这些日子妈一直行踪不定,就算你再有脾气碰到这种情况也面啊,何况妈都说了——“你别老胡琢磨”,“再胡琢磨就不要你了”,话都撂这了,不分明给他判了死刑吗。
打三角坑一气游到北头瓜地,刨开芦苇走上去,好不容易透过树丛看到了大红门,却不知什么时候给锁上了。踢球时倒没听焕章说什么——也不知琴娘干啥去了。他摘了条黄瓜,搓了搓上面的茸刺儿,踅摸水瓢时,忽地看到井后身儿靠近芦苇旁有条扯烂的裤袜——之所以说扯烂了,当然是把它拿在了手里——裆部破了个大窟窿。也就是此刻,他也看到一旁戳在草坑儿中的风油精——俯身捡起来,上面还沾着些许潮印,搓了搓,标签上的字迹自然脱落下来,变得一片模糊。
蹲地上吃黄瓜时,书香又把丝袜捡了起来。捋着腿线往下端详,他发现两个脚尖处也有几处跳丝,踩住一头,绷紧之后用手轻轻掸了掸,簌簌中,很快便抖出一片尘土。他抹了抹脑门上汗,拽住两头又抻了抻,随即还放到鼻尖上闻了闻。瓜架密不透风,他吸了吸鼻子,除了有股淡淡的泥土味以及芦草味,半点琴娘身上的味道都没有。
发现大姑没穿奶罩多半是因为她脱掉了裙子,没记错的话,应该是在转天晚上——上午去了趟开发区,一忙就是两三个小时,下午把车送回去时,正撞见大姑在贾景林家,饭应该也是在那吃的。“干啥了这是,怎都跟打泥里滚出来似的?”大姑操着泰南口音说,“你俩吃饭没?”
艳娘也连连招手,“没吃就在家吃。”
“吃完了都。”书香笑了笑,难得没在贾景林脸上看到苦大仇深,“我跟焕章得走了。”出了门,他问焕章是先回家骑车还是洗完澡再回去,“不着急走就吃完晚饭再说。”从坡下绕向村东,不出所料,徐老剑客家的门仍旧闭着,夹道两侧的禾苗已经一人多高了,行走间青纱帐里刷刷地,书香就又叮嘱了焕章一句,“该比赛了,分哪个组不清楚,也不知人家都啥情况,忍两天吧。”
【未完待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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